音乐人卢中强身体力行地在儿童音乐领域做了不少探索。受访者供图
2020年“发电的儿歌”持续在社交平台上征集孩子们的作品，但后因疫情原因中止。受访者供图
创立了“新乐府”、“民谣在路上”等音乐厂牌的音乐人卢中强几年前就注意到儿童音乐创作是“一个优秀人才不聚集的行业”，各短视频和音频平台上的儿歌不仅表现方式陈旧，有的还会对儿童的音乐审美产生误导。儿童器乐教育领域同样水准堪忧，越是下沉市场越是有很多的“南郭先生”。
(资料图)
这几年，卢中强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继续身体力行地在儿童音乐领域做点尝试：“这几年只要碰到儿歌类型的创作机会就一首一首认真地去做，希望能够一点点地攒一些作品出来，慢慢聚沙成塔。”
“儿童音乐是优秀人才不聚集的行业”
筹备“发电的儿歌”厂牌之前，卢中强对当时的儿童音乐市场做了一些调研，包括了解音视频平台以及专门的儿歌APP上面的作品。他发现很多流量高的儿歌都是找了小孩子用非常成人化的演唱方式翻唱一些经典的流行歌曲，再通过混音、修音等后期手段加工成音乐产品上传的。“如果把它作为一个音乐门类来讨论的话，我觉得这是一个优秀人才不聚集的行业。”卢中强说，就算有的儿歌APP能形成海量的内容，但内容整体的制作形式和呈现方式都太陈旧了，有的甚至还出现了审丑和反智的倾向。他认为这样的儿歌对儿童音乐审美的建立是会起误导作用的。
他观察到的儿童器乐教育领域的水平也非常令人担忧。他曾经在一个活动中找来30个会弹古筝的孩子一起演奏曲目，拍一个视频。“当这些孩子聚集到录音棚接受老师培训的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是现场竟然没有一把古筝的音是调准的，他们平时就是用这样的古筝在练习！”卢中强说，这种情况在三四线城市的“下沉市场”更严重一些，那里儿童音乐教育和器乐培训方面的“南郭先生”更多，多到让他感到震惊的地步。“所以我们新乐府的音乐工坊只要有线下活动，都希望邀请家长带着孩子一起参加，跟我们的演奏家进行音乐上的互动，让孩子们了解高品质的音乐和演奏是什么样子的。”
从“发电的儿歌”开始，希望能够聚沙成塔
2020年，卢中强和《独唱团》杂志的创始人马一木等几个朋友决定创立专门的儿歌厂牌——“发电的儿歌”。希望能够召集到更好的音乐创作者一起尝试儿歌创作的新的可能性，推出非工业流水线的优秀儿歌作品，从而很快地形成自己的品牌。比如他们曾找来歌手老狼、张玮玮一起用韩小野的一篇文字创作了《春天的歌》，音乐效果和听众的反馈都不错，可惜疫情中断了这种尝试。“正当我们身处其中想去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就碰上了疫情，所以也没有办法从音乐产业战略布局的角度去做得更深入，没有能撕开行业新的可能性的口子，很遗憾。”
疫情这几年，卢中强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让公司生存下去。但对于儿童音乐，不论是儿歌还是儿童器乐教育方面，只要遇到创作的机会，他都会身体力行一首一首认真地去创作。比如他参与过中国银联的一个项目“大山里的小诗人”，很喜欢里面的一首诗，就给它谱曲并找来老狼和孩子一起演唱——种子被埋在大雪下安静发芽，老枯树在夜里长出一根新枝丫，而我在爸爸妈妈，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长大……“只是不能像之前设想的那样按照产业化赛道的方向去做了，但毕竟也在儿童音乐领域做了这么长时间，攒了一些有意思的、也具备传播可能性的作品，那就继续一点一点慢慢去做吧，看看能不能聚沙成塔。”
■ 对话
“从小构建的音乐审美体系将伴随人的一生”
新京报：新乐府做过很多线下的音乐互动，你们观察到现在的孩子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
卢中强：我觉得这几年里短视频BGM（背景音乐）对孩子们的影响是最大的，不管是《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的答案》，还是《大风吹》——这些所谓的“神曲”，孩子们的接受度都非常高，基本上都会唱。而在这些孩子们都会唱的现象级歌曲里边，最让我觉得欣慰的一首就是《孤勇者》。《孤勇者》不管是音乐性还是歌词的表意都跟其他的“神曲”是不同的，我尤其欣赏它的歌词。
新京报：在你看来，音乐在孩子成长过程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卢中强：我算是出生于一个音乐世家吧。我父亲是作曲的，所以我从小接触最多的其实是古典音乐；我母亲是一名戏曲演员，所以我从小还接触了大量的戏曲音乐。我的入门乐器是二胡，后来在音乐学院学的是低音提琴。小时候听的音乐对我的成长影响非常大。我一直认为从小构建起来的一套音乐审美体系是将伴随人的一生的。如果这套审美体系构建得很好，那么未来这个人的常识也会很好，不只是音乐常识，还包括综合常识。比如我身边这些音乐审美很好的朋友，他们的知识量都很大，常识性也特别好。
新京报：现在很多孩子唱的都是成年人世界里流行的歌曲，你觉得应该给孩子听成年人的音乐吗？
卢中强：我觉得这个仁者见仁。我身边不乏这样一个年轻人群体，他们会给自己的孩子听古典音乐，甚至是摇滚乐，我会特别鼓励他们。这其实就是从小在建立一个音乐审美的认知。如果有一个家长长期坚持让孩子由浅入深地去听古典音乐、摇滚乐或者爵士乐，我会觉得是很好的事情，现在的小孩子不能低估。我完全不排斥小孩子从小就接触不同的音乐品类，但最起码不要天天只去听短视频平台的BGM吧，那太傻了。
新京报：如果让你推荐适合小朋友的音乐，会推荐什么类型？
卢中强：我一定会推荐古典音乐。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音乐是百分之百正确的话，那一定是古典音乐。我觉得它（古典音乐）是全面综合性的审美认知的表达。
新京报记者 杨莲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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